“主任。”赵吉岐说道，“从曹组长所汇报的情况来看，程千帆和苏区长应该是彻底翻脸了。”
他对李萃群说道，“或者说，即便是程千帆这边没有和苏区长继续结仇的意思，苏区长也不会善罢甘休的。”
“黎明篆师长的兵，可是将南京区的那些弟兄缴了械，众目睽睽之下，以苏区长的脾性，此乃奇耻大辱。”赵吉岐说道，“如此来看，双方的矛盾根本无法化解的。”
……
“唔。”李萃群轻笑一声，“我这位学弟是，这是给我开出条件了。”
“开出条件？”赵吉岐不解问道。
“我这位学弟，言语中对于昨晚码头之事依然耿耿于怀，他今天来此的其中一个目的，就是试探我，看看昨晚之事是否是我的意思。”李萃群说道，“现在得知并非我对他动手，这令他放心，但是，四水这一次是把他得罪的死死的。”
“故而，他故意提及南京之事，这言下之意，就是他和苏晨德结了仇，他愿意以在南京那边对苏晨德的针对和报复行为，换取我这边对他针对四水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”说着，李萃群冷哼一声，“我这个学弟啊，睚眦必报，是一点亏也不愿意吃。”
“还真是。”赵吉岐笑道。
苏晨德乃特工总部南京区区长，胡四水乃主任手下大将，按理说，程千帆要对此二人报复，特工总部这边是不好袖手旁观的，但是，程千帆聪明的利用了主任对苏晨德的警惕和厌弃之心，竟然做到了‘两全其美’，尤其是：
避免因为针对胡四水的一些行动，引起主任的不满和反击。
当然，这一切都建立在主任默许了这个‘交换条件’的基础上。
……
“那主任您的意思是？”赵吉岐问道。
“你盯着点，若是我这位学弟做的不过分，就不必理会。”李萃群淡淡说道，“四水最近有些过火，有人敲打一下也好。”
胡四水对程千帆动手，这本身并没有什么，但是，最重要的是，这件事并没有得到他的首肯。
根据他所掌握的情况，胡四水最近和张笑林走的很近，很显然，这件事背后有张笑林的手尾。
这就让李萃群对胡四水颇为不满了。
胡四水是他手下的狗，是咬人最凶的那条狗，他对胡四水很满意，但是，狗只能有一个主人！
听话的狗，才是好狗！
“属下明白了。”赵吉岐点点头。
……
“浩子。”程千帆对正在开车的浩子说道。
“帆哥。”
“安排人秘密盯着胡四水，找个机会弄他。”程千帆淡淡说道。
胡四水是李萃群手下头号恶犬，自从特工总部成立之后，惨死在胡四水手中的仁人志士不计其数，可以说，胡四水的双手沾满了抗日志士的鲜血，此人死有余辜。
“帆哥，我们对胡四水下手，李萃群这边要是知道是我们干的，恐怕会对我们不利。”李浩想了想说道。
“放心吧，我们帮他李萃群敲打胡四水，我这位学长还要说谢谢呢。”程千帆微笑说道。
他那番言语背后隐藏的意思，他相信以自己这位学长的聪明是能够领会的。
而且，他相信李萃群不会拒绝他开出的条件。
只要不弄死胡四水，李萃群就不会与他翻脸。
在李萃群眼里，胡四水只是他手里的一条恶犬罢了，相比较而言，野心勃勃的苏晨德，现在已然成为李萃群的心腹之患了。
只是，李萃群不方便对苏晨德动手，这种情况下，一个和苏晨德有仇，师出有名并且有能力给苏晨德制造麻烦的人，显然是李萃群乐于见到的。
……
“那就是不能弄死胡四水了？”李浩略略失望说道。
“尽量不要弄死，现在非常时期，还不是和李萃群翻脸的时候。”程千帆思忖说道，“不过，如果他胡四水运气不好，那就是老天爷都要收他。”
“明白了。”李浩点点头。
“这件事你亲自去做，不要让桃子做。”程千帆说道，“用的人也是明面上的人，明白我的意思吗？”
此次针对胡四水的行动，李萃群是会看在眼中的，他不能动用秘密力量。
于他而言，这也是一个机会，让手里的一部分人手‘正当’的浮出水面。
“帆哥，我明白。”李浩点点头，“这是明面上的行动。”
程千帆微笑点头，浩子进步很大，他很欣慰。
……
极司菲尔路。
李萃群刚刚回到办公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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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主任，张队长和曹组长来了。”赵吉岐向李萃群汇报。
“让他们进来。”李萃群揉了揉眉心，说道。
今天他喝的不少，现在有些头痛。
他平时并不喜饮酒，酒精会让人的精神和思想麻痹，不利于思考和行动，他一向敬而远之。
“怎么？薛彦霖招了？”李萃群看着张鲁和曹宇，问道。
“没有。”张鲁露出惭愧之色，说道，“薛彦霖一个劲的喊冤，其他什么都不说。”
“用刑了？”
“用了，夹棍、老虎凳什么的都用了，就是一个劲的喊冤枉，嚷嚷着要见主任您和南京的苏区长。”张鲁说道。
“看不出来，还是一个硬汉子呢。”李萃群冷笑一声，说道。
他看到曹宇欲言又止，便看向曹宇，“有话就说。”
……
“主任，以属下和红党这么多年打交道的经验，这薛彦霖八成是红党。”曹宇说道。
“理由呢？”李萃群问道。
“薛彦霖的骨头很硬。”曹宇说道。
“嗯？”李萃群本想说这算什么理由，不过，他旋即就明白曹宇的意思了。
特工总部的几个主要敌人，中统多是软骨头，几鞭子下去就投诚的大有人在；军统的硬骨头相对中统多一些，也有一些能够挺过大刑的硬骨头；不过，从比例上来看，骨头嘴硬的还是红党分子。
因而，曹宇怀疑薛彦霖是红党，应该是基于这个经验判断。
“经验可以用来指导我们查案，旦是，经验不是证据。”李萃群沉吟说道，“我要的是口供！是薛彦霖的招供！”
“那就是用刑还没有到位。”曹宇露出森然的笑意，“主任，属下连夜审讯，我就不相信撬不开这个红党分子的嘴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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