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是吧君子也防 第2章 你要媳妇不要?~

第2章 你要媳妇不要?(求收藏求票票~)

“你应该问法号,而不是贵姓,脑子摔傻了吧?”

又是这个鹤氅裘老道,欧阳戎发现他嘴挺毒的。

欧阳戎没理老道,点点头:“嗯嗯,那请教高僧法号。”

枯槁僧人低眉,“不知。”

“不知大师,久仰久仰。”

鹤氅裘老道嗤笑一声,“他是说不知道,你小子是不是想逗贫道笑?”

欧阳戎斜了他一眼,“你是哪块小饼干?”

老道却是奇问:“饼干?这是何物,用块计量?”

欧阳戎沉默了,不搭话。

圆领大袖,下施横襕为裳,腰间有襞积,上衣下裳的旧制,在古代是士人上服,好像只有读书人和官员才能穿。

欧阳戎,不同意。

欧阳戎还侧耳等了会儿,然后……略微尴尬。

“若这是净土……为何只有我们四人来了?其他人呢。”

不禁嘀咕:“没想到师父的医术竟然也有靠谱的时候,昏这么多天都能救醒……咳咳县太爷,你是何时醒的,为何大半夜一个人离开院子?”

哑女站起,轻‘啊’了一声,也不知是想说什么,眼眸里有不舍。

结束了……

欧阳戎抬头,头顶井口大小的天空,天光已亮,他又饿又累,却使出了期末体测及格线上那最后一个单杠的力……

鹤氅裘老道冷笑,“还说廓然无圣。又想上去救苍生了。”

“我不救苍生,我…救我自己。”

老道冷笑,食指遥指外面:“这一切天灾人祸,都是那些自诩圣人门生的家伙们最终造成的。只要世上还有圣人,就会有窃取圣人名与器的大盗。所以这圣人又与大盗何异?不过是一个无心,一个有心罢了,祸乱之源。圣人和大盗都该死!圣人最该死!”

“笑个锤子。”

鹤氅裘老道嗤笑,“你哪只眼看见贫道是嘲笑了,笑是因为这里实在太有意思了哈哈哈。”

哑女缩回缺小指的手,没再拦。

“阁下怎在外面,你快快下来!此地是莲花净土,上面乃无间地狱!”

就在山林间沉闷悠远的钟声传来之际,忽有一伙僧人撞开虚掩的院门,灵活翻过石栅栏,脚步匆忙地奔到欧阳戎身前,惊喜把他聚起。

欧阳戎低头看去。

当真是鹤发童颜了。

他盯着地宫中央垂落的雨幕。

小沙弥走到井边,直接朝里面开喊:“喂,秀真师兄!该吃早斋了!”

“那最好。而且,他们算什么圣人啊,明明是大盗。”

瘫坐井旁的欧阳戎傻愣住了。

前一秒还轻松说笑的秀发小和尚和同伴们顿时噤若寒蝉。

手掌磨出血了,可某人还是一动不动,似是仍在消化几息前发生的一连串骤变。

“好了好了别嚷嚷了,县太爷的伤……刚愈,别全围着,让个道透透气。”终于,似是领头的一个小沙弥终于站了出来,推散了人墙。

欧阳戎扯起沾泥的唇,朝他们笑了下。

“你……你们……我……不是。”欧阳戎啊了啊嘴,摸了摸额头的伤,不知道怎么开口。

欧阳戎观察了一小会儿,准备进入最后一段甬道。

狠狠揉了一把右脸蛋。

他早想这么干了,右脚足袋…也就是袜子,破了个洞,从刚刚他爬绳子起,大拇指就一直从里面探出头来,怎么也缩不回去……逼死强迫症的节奏。

“倒是有点头脑……嗯,猜的算是没错。”鹤氅裘老道笑了,“不过别谢我和那呆瓜秃驴,去谢她吧,是这丫头救的你。”

翻出去了。

“才半信?”

“你就说要不要吧。”

他真的想回家。

他小口小口的急促呼气,而其扒在井口边沿上颤抖的手指,能清晰感受到岩石的粗糙和鲜血混合晨露的湿滑。

这么看也就这个有点话痨属性的鹤氅裘老道能搭话了。

欧阳戎抬眼瞧了下他,“你说的是道家‘圣人不死大盗不止’那套,我那专…那课业学过,熟的都会倒着背了。”

但想来奇怪的是,这套取而代之的儒装虽然单薄,可他在凌晨月光下折腾了这么久,还湿了身,可却并没有觉得有多冷。

鹤氅裘老道闭目,今夜头一次念唱:“福生无量天尊,不可思议功德。”

欧阳戎抬手摸了摸额头纱布,指肚按压后的阵痛与湿漉黏糊的手感表明,伤口在右眉骨上方一寸七分处,宽长约莫两指。

……

但是奇诡的是,这个满身毒疮的老道,容貌气色却皆如同少年一般,若不是白发苍苍,身子佝偻,那真与少年无异了。

“有啊。”鹤氅裘老道努努嘴示意,“你不就是。没圣人的力,操圣人的心。”

“因为你小子命好,其它人都在外面受苦。”老道不耐烦挥手:“还有,你们这些读书人别老想着当什么圣人救世。”

鹤氅裘老道抚掌大笑,指了指纤细哑女。

低头看了看,身上这件白色襕衫湿透大半。这种制式的汉服,欧阳戎记得好像在某本图书上见过。

终于。

感觉体力恢复的差不多了,欧阳戎手掌撑地站起,再次朝中央莲座走去。

地宫里这三人,枯槁僧人总是低头念经,给欧阳戎的感觉高深莫测,而那个纤细妹子也不知是太冷,还是太害羞,一言不发。

“不认识。”鹤氅裘老道撇了下嘴,“不过你这身衣服,不就是学圣人之学那套的吗?说话也是藏藏掖掖的,好不爽利!”

他从地上起身,离开正中央的莲花台,走到鹤氅裘老道三人所在的黑暗里避雨。

低眉咀嚼了会儿后,看了他一眼,“你这可不是一点。”

鹤氅裘老道沉默了会儿,难得收起了轻佻。

他从她身边走过,这时才看见,她原来一直坐在一根笔直的‘长条’上。长条似剑。

欧阳戎蓦然感受到头开始有点晕了,不过他还是勉力站起身来,耐着性子与他们缓言两句:“我没事,没被吓到,劳委你们解释这么多,对了还没请教你是……”

鹤氅裘老道挑眉,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,忽问:“何为圣谛第一义?”

见他沉思的样子,小沙弥反而有点怂了。

欧阳戎倒是有点意外,看向右边的纤细少女,原来是个面冷心热的主。

老道的笑声中,后者抱膝的身子微颤了下,螓首埋的更低了。

就算是老天爷开玩笑重生,他也要爬上去亲眼看看。

欧阳戎松垮着肩,“我从上面掉下来的,醒来时仰躺朝上,可额头又有伤,不是你们救的是谁救的?总不会是我掉下来前自带的吧。”

欧阳戎皱眉,低头看了看被绳子磨破的手,又忍不住问:“那,那下面还有两人……”

“本来是不信的,现在半信了。”

欧阳戎瞥了眼鹤氅裘老道的喉颈,后者笑得太过剧烈,原先缩在黑羽鹤氅里的颈脖,露出了一些溃烂脓包的皮肤。

“这处净土地宫,凑了咱们四人,这是个神叨秃驴,这个是痴种哑女,你又是个书呆傻子,而贫道,呵也是个满身毒疮的见不得台面的东西,咱们四个人凑一块了,哈哈哈太有意思了。”

这时,眼尖的小沙弥突然看见不远处的竹林里,有个脏兮兮的乞丐四肢趴地,到处胡乱撕咬东西,一副精神状态不太好的摸样。

“别管外面了,刚刚那洪水还不够让你死心?老老实实呆着吧,好不容易来到一处净土,哈哈哈贫道也要好好休息下。”

他轻声回答,但更像是对自己说。

全结束了。

入眼的是青瓦红墙的禅院,远处葱葱绿绿的竹林间,偶尔能看见漏出一抹飞檐翘角的钟楼,楼上还有打哈欠的僧人缓缓推敲晨钟。

终于他反应过来,急忙指向背后这口枯井,说:“这下面,下面的人……”

一群僧人七嘴八舌围着欧阳戎狂问,后者全程处于懵逼状态,呆看着眼前这一颗颗光头晃来晃去,眼都花了。

欧阳戎感觉脑袋越来越晕了,抓住秀发的小肩膀,语气虚弱却不容置疑道:“你说。”

学着鹤氅裘老道类似的语序,他也组织了下措辞,生疏抱拳:

“谢谢……姑娘出手相助。”

欧阳戎默默瞅着乐子人老道,不说话。

欧阳戎想了下,“道士可是不打妄语的。”

把足衣反穿一波后,重新穿上履靴。

身体很诚实的点了头,嘴上却说:“道长,欸这怎么好意思呢……”

“你们读书人还信这个?”

“哼,好心当作驴肝肺,以后别后悔。”

就像有人把一根水管狠狠插进他脑袋,另一端连接的水龙头,开关被猛拨到了最大。

鹤氅裘老道乐呵了会儿,发现没人搭理,却也不尴尬,面色自然的扶了扶混元巾帽。

“扣功德的东西。”

外面的雨不知从何时起,已经停了,乌云褪去后,月落参横,整个天地都暗淡了许多。

入目处,一片泽国。

不知为何,目睹这一幕,欧阳戎脑海里忽然浮现一句诗,像是被人凭空塞进脑海的一样:

遍地哀鸿满城血,无非一念救苍生。

“县太爷,县太爷,您在这啊!你怎么跑到悲田济养院来了!”

欧阳戎随便挑了一个短的答,“廓然无圣。”

他又看了眼地宫中央顶部的那个井口大小的洞,不禁呢喃:“这里真是净土吗。”

“连季节都变了吗……”

“你怎知是我们救的?”又是鹤氅裘老道回话。

那么现在只剩一个问题了——他在此方世界的身份。

这回或许是轻车熟路,也或许是运气好,站在莲花台座上的欧阳戎仅尝试到第五次,便成功将半截莲灯抛出洞外。

欧阳戎独独吊在上面,胸膛风箱似的剧烈起伏,而外面的未知恶物又让他不敢大口喘息,只能压抑着、压抑着。

可就在这时,陡然有一道野兽嘶吼声从井外传来,这嘶吼声似人非人,似兽非兽,欧阳戎从未听过。而更让他绝望的是,他怀里紧抱的绳索开始无风摇摆起来——是上面有某种生物在扯咬他的绳子,绳索摇摇欲断!

千钧一发之际,欧阳戎的身子像一张弯曲的九石劲弓,猛然往上一拉又一窜,空中甩丢绳子,两手狠狠扒在了井口的边沿上,断掉的绳索从他身旁落回了地宫。

“是叫这名。”

“县爷尽管说!”

欧阳戎没有解释,他嘴里的‘回去’,和老道嘴里的‘上去’,不全是一回事。

他舔了下干涸的唇,接过,发现她的右手掌只有四根手指。

他赶紧朝旁边的师兄弟打眼色示意,于是分出几个僧人急匆匆跑去叉人,押回济养院。

“这还能有假?难道又不信‘不知大师’的话了?”鹤氅裘老道笑吟吟。

小沙弥的手在欧阳戎眼前挥了挥,然后又一脸高深的给他把了下脉,一阵折腾,才总算是松了口气。

欧阳戎顿时无语。

不死心的某人开始攀爬,这一次他聚精会神,小心翼翼注意着外面的动静。

鹤氅裘老道忽然问道:“喂小子,你要媳妇不要?”

他这辈子头一次这么认真的去准备一件事情,花了全部的时间与心力,可在即将迎接之际,老天却突然告诉他:

欧阳戎摇头,“众生皆苦,别嘲笑了。”

“昨晚,昨晚那场大雨,还有大水,你们听到了没有?这声势是怎么回事!”

那个纤细哑女也是一动不动,似不理。

小沙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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